笛儿

【于远/百花中心/微双花】花开一夏 Chapter06

这一回别名应该是“张佳乐夜赴北京城,孙哲平始觉心中情”

也是服了双花“喧宾夺主”的技能,明明初衷是于锋和邹远啊233333

所以这回的tag把双花放在前面应该不会有人打我吧........


“老板,再烤十串!”已是凌晨两点多了,偌大的广场上空无一人,唯有角落梧桐树边的烧烤地摊映在街边昏黄的路灯下,照着张佳乐刚喝过酒有些泛红的脸。

“还没吃够?”孙哲平坐在张佳乐对面,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方桌,不动声色地问道。

“孙哲平你不够意思啊!”张佳乐放下手中怎么弄也弄不出来的田螺,不顾手指上的油污冲对面的人戳去,“我是连晚饭都来不及吃的人!”

孙哲平很好控制住嘴角即将浮现的笑意,轻巧一闪,“活该。”

“你大爷!”张佳乐伸手抄起桌上的竹签,作势要打。孙哲平一面招呼着老板结账,一把抓住张佳乐的手,看似不费吹灰之力便让老搭档“缴械投降”。

“我还没饱呢!”全然不管老板看向孙哲平那感激不尽的眼神,张佳乐大声嚷嚷。孙哲平从口袋掏出几张钞票往老板手里一塞,立马连拉带拽将张佳乐带离现场。

“喂喂喂我还没吃饱你干嘛!”张佳乐手上的油污还没来得及擦干净,蹭得孙哲平衬衫上全是一个又一个暗黄的小点,交错在树影和街灯间有些浑浊,“又不是天天让你请吃饭,都成土豪了还这么抠门!”

孙哲平只顾推着张佳乐向前走,没有说话。张佳乐见身旁的人没有回音,顿了一顿,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你带我去哪?”夜半的凉风拂过俩人的脸,张佳乐清醒些许,不禁盯着老友,怒目圆瞪。

“你别管,跟我走就行了。”孙哲平的手下意识用力紧紧握住张佳乐沾了油污有些腻滑的手。十余年眨眼过去,张佳乐的手自退役开店后也渐渐生出些褶皱,但细长的指尖恍如往昔,他甚至能清晰感觉他手心每一条纹路。

“呵呵~”张佳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酒精未退,他的眼睛里布满鲜红的血丝,直勾勾盯着孙哲平,沙哑的声音夹杂着轻微的风声飘荡在B市半夜空旷的马路上,“孙哲平,跟你走,看得到路吗?”

手掌紧握的指尖在微微发抖,孙哲平头也不回,低声说道:“很晚了,你小点声。”

他的影子在张佳乐一张一缩的瞳孔里有些恍惚,张佳乐甩了甩脑袋,一只手被孙哲平紧紧拉着,跌跌撞撞走在他身后。两人穿过寂静无声的广场和几条车辆寥寥的马路,身影被街灯无限的拉长,一前一后,渐渐重叠。

不知走了多久,张佳乐的醉意都在这微凉的深夜里消了大半,孙哲平领着他走到义斩俱乐部门口。

“干嘛,半夜炫富啊?”张佳乐扫了一眼义斩俱乐部金字闪闪的招牌和在夜幕里也无法忽视的庞大规模,脸上笑意愈浓,“谁都知道义斩有钱,你也有钱,用不着三更半夜跟我炫吧!”

“周围酒店全被订满了,今晚在这凑合休息下,明天我再订。”孙哲平无意与张佳乐斗嘴,干净利落扯着他上楼,走到义斩俱乐部三楼专设的贵宾休息室,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张佳乐有些楞楞地打量这间名为休息室实为豪华套房的房间,所有设备一应俱全,看着背对自己的孙哲平,笑容更加灿烂,“孙哲平,你以公谋私啊!不怕义斩那些公子哥儿们发现,回头开会批判你?”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幼稚?”一路沉默的孙哲平终于回过头来,面色平静如水。

“啥意思?信不信我明天找小楼买义斩的股份,做你的股东!”张佳乐把披在身上的外套一甩,声音又高了八度。

“你再大点声,把人都引过来,”孙哲平收好张佳乐的外套,嘴角竟有些戏谑的笑意,“K市著名咖啡厅老板张佳乐夜宿义斩,在打决赛的时候算是一条新鲜的新闻。”

“我是被你拐过来的好吧!”张佳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话虽如此说,但两人其实许久未有这般独处过。一阵斗嘴结束,空气重复安静,张佳乐望着对面一动不动站着的孙哲平,感觉喉咙里涌动着什么,却一个字说不出口。

孙哲平也意识到片刻沉默的尴尬,笑了笑,转身前往浴室,很快传来细碎的水声。张佳乐有些疲惫倒在木沙发上,冰凉的红木垫着后脑勺,怎么靠也不舒服。但几个小时奔波的劳累仍战胜了对木沙发的敌意,等孙哲平拎着浴袍和拖鞋从浴室走出来时,张佳乐已经倒在沙发上呼呼睡着了。

孙哲平见状,见怪不怪似的取下张佳乐刚脱的大衣给他披上。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越睡越沉的张佳乐,直接坐在地板上,凝视着昔日最好的朋友的脸庞。

他没怎么变,至少在外貌上,他与当年初次在网吧碰头时,那个面容清秀,双眼明亮,笑容灿烂的少年并未相差太多。孙哲平盯着张佳乐双眼上方细长的睫毛,想起上次这么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还是张佳乐送自己离开K市的时候。一晃多少年了,时光最后都选择对他温柔,冲刷走荣耀刻印在他身上的种种痛苦的印痕,把他变成今时今日,仿佛时间从未流动的模样。

可他对张佳乐,却好像心头被人平白无故堵了一扇门,连自己都说不清楚。自网游里重逢后,这些年,他和张佳乐屡屡在比赛里各自争锋,全力以赴。偶有相遇一战的时刻,两个人毫不留情,打完转身离开,潇洒乍看如旧,只是那种年少肆意尽情的光芒不再会有。下场前匆匆一瞥,他相信张佳乐也能如自己那般,看穿彼此支撑的勉强与沧桑。

第十一赛季,张佳乐随霸图如愿夺冠,四座亚军的悲情往事终熔铸进十载荣耀追逐的壮丽史诗。张佳乐退役仪式前,林敬言、张新杰陆续给自己发来私信,希望他能出席张佳乐的退役仪式,给张佳乐一个惊喜,可他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惊喜?看着眼前睡意正酣的人儿,孙哲平心绪禁不住翻涌,一时间许多自己强行封存的回忆像冰河决堤,突然被挖出一个豁口,翻滚奔腾。他不后悔当时没留余地的拒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出现怎么可能会带给他惊喜?在张佳乐的人生里,自己给他带来的,永远是惊多于喜。他的执着,他的疯狂,他的心灰意冷,他即使拿到冠军也无法弥补的内心缺失,这么多年承受的议论、讽刺、憎恨与谩骂,归根到底,都是他孙哲平无意间推给张佳乐的命运。

孙哲平想到这里,扬起头看向张佳乐。他睡得很熟,身子一歪,有什么东西从披在身上的外套口袋里掉在地上。

孙哲平俯下身去捡,发现是枚边角都有些破损了的百花队徽。他淡淡笑着,轻轻抚摸着队徽上落花狼藉锋利的锋刃,和那朵宛若鲜花盛开在剑锋中央的弹蕊。他不喜欢粉红色的配色,更不喜欢这队徽里刀刃含着弹蕊盛开的图案,觉得一眼看上去更像幼儿园的卡通漫画。但张佳乐喜欢,自己终是拗不过他的坚持,点头同意了。

孙哲平将这枚褪了色的百花队徽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突然觉得有些不一样。他细细看去,队徽的背面好像粘了些东西,用力抠出来看,他感觉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仿佛周身血液停止了流动,他只听得见张佳乐均匀的呼吸声。

这枚百花队徽背面,粘着另一个只剩下一半的残破队徽。孙哲平认得,他离开百花俱乐部之前,把队服什么的统统留下。当时只想尽快离开的自己看着镶嵌着“队长:孙哲平”字样的队徽,心无波澜,将其折成了两半,扔在一旁。

可现在,这枚早已被自己折断扔掉的徽章,虽只剩了一半,却被张佳乐一点点仔细地粘在自己队徽的后面。“孙哲平”三字依旧清晰,“孙”这个字还保有张佳乐搞恶作剧用钢笔拼命划出的划痕。

孙哲平怔住了,刚才宛若奔流决堤的思绪也瞬间僵住。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多年来缠绕在心头一角的歉疚也好,无奈也罢,一下子被割断了枝枝蔓蔓,不再依附着他自问从不纠结的心摸爬前行。他曾无数次挥起重剑斩断多少百花人和粉丝们的故梦,也曾多少次拒绝再去翻开那段难料也难懂的命运捉弄。繁花血景早已成空,他们二人各奔西东,他以为,或者说,他说服自己以为,他和张佳乐之间,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然而,孙哲平重新看向张佳乐,才发现他俩不愧是荣耀职业联赛第一对最佳搭档。张佳乐故作淡然,枉顾伤痛,而他一直强作从容,不敢回头。

到头来,谁也放不下谁。

思索间,孙哲平的手不自觉触碰到张佳乐的面庞。张佳乐嘴角微微翘起,好似梦里的他又赢了一回荣耀。孙哲平望向天际墨黑的夜色,嗔怪似的摇摇头,将张佳乐从沙发上用力抱起,一步步走向里间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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