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儿

【双花】不痒不痛 花开一夏之双花番外

这篇番外设定于第十一赛季总决赛之后，张佳乐所在的霸图两胜一负击败轮回夺冠，在决赛之后宣布退役。

因为双花在《花开一夏》中才真正解开了心结，所以两年前的他们的画风是有点虐的.......

《花开一夏》全文就此真正完结，感谢所有亲们的支持与鼓励^_^下一个坑大家觉得是写双花呢，喻黄呢，双鬼呢，是莫橙呢，肖戴呢，还是写一个黄金一代中心向呢23333

一束灯光照在张佳乐因酒精作用显得有些涣散的瞳孔上，他不知第几次伸出手，崭新的联赛冠军戒指顺着灯光游曳晃动。“张佳乐”三字的边缘像被烙印了一道金边，绽出璀璨的光辉。

“张佳乐，你喝的太多了。”初夏的深夜，林敬言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语气里全是温和的安抚。趁张佳乐睡眼惺忪，他赶紧推掉起身将刚点还没来得及下单的啤酒。

“哈哈哈哈老林你酒量不行呀，不打荣耀了难道不该把以前没喝的补回来吗！”张佳乐没拦住起身的林敬言，不悦地皱起眉头。他看向桌子另一旁玻璃杯倒映的身影，笑得更加灿烂，“张新杰，十一点了，你还不睡？”

“今晚破例。”与张佳乐身上满是汗渍和泪渍的队服不同，荣耀第一牧师依然保持着一丝不苟的严谨，洁净的队服上“霸图”二字格外醒目。即使阔别七个赛季重夺冠军，他并未因激动彻底失态。

“前辈，明天俱乐部还会为你举办退役仪式，”张新杰翻出手机的日程表，在张佳乐眼前晃了晃，“今天你应该早点休息。”

“拿了冠军出来嗨一下都不行啊？”张佳乐端起空空如也的酒杯，手掌轻巧翻转，酒杯在空中划了一圈完美的弧度后，准确落回他的手掌上。

“前辈好厉害！！！”坐在张佳乐左侧的宋奇英不由感叹道。他的面庞虽稚嫩，但左手佩戴的冠军戒指明确表明，这个不到19岁的少年已经站上了荣耀的巅峰。

“厉害吧？所以说嘛，年轻人不要骄傲，好好努力！”张佳乐看着后辈的眼神有种慈爱的感觉，他哈哈笑着用力拍了拍宋奇英的后背，后者不禁重重咳了两声。

“小宋，不是我吹，你绝对是个人才！”酒精带来的松弛让张佳乐说话的音调高了八度，“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冠军在哪儿呢！”

“你那时已经横扫全联盟。”从服务台走回来的林敬言笑着接话，走到张佳乐身旁开始收酒杯。

“哈，老林，你那时打得那个简单粗暴——”想到联盟初期的往事，张佳乐的兴致更高了，他一把扯过宋奇英嚷嚷，“小宋，你想不想听老林以前的糗事？我跟你说他刚出道的时候我就发现他是个斯文败——”

“被一叶之秋一杆挑破，你很棒哦。”林敬言不动声色怼了回去，丝毫没在意白言飞宋奇英秦牧云等人骤然震惊的神情。

“那，是，以，前！！！”张佳乐将酒杯往桌子上猛地一磕，扬起头一脸不服气，“信不信我明天去找孙翔PK，看谁赢！”

“.......”霸图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秒钟，不约而同选择忽视和林敬言开始嚷嚷的张佳乐，继续今夜的夺冠庆祝。

“他回复了吗？”好不容易等到秦牧云等人吸引了张佳乐的火力，林敬言歇了口气，坐到张新杰身旁，低声问道。

“没有。”张新杰的回答听上去平稳如水，显然这样的结果他和林敬言都不意外。

“像他的脾气。”林敬言转头看着满面通红、手舞足蹈的张佳乐，他手上的冠军戒指不时反射出刺眼的光。

“恭喜。”庆祝PARTY开了有一会儿了，林敬言这时才有时间单独对张新杰说这句话。仅仅一个赛季，这些家伙居然做到了，登上了那座他以前不敢想象的高峰。

如果再多坚持一年......林敬言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样的念头全都赶出去似的。时间不可能倒流，既是自己选择留下，霸图也不一定能走到今天的高度。能够成为呼啸和霸图历史中的一部分，成为一名荣耀的职业选手，见证队友夺冠，已经足够幸运了不是吗？

“谢谢前辈。”张新杰握住林敬言的手，严谨如他，林敬言也听得出这句话中起伏的波动。

无需多言，林敬言只是用力回握了一下。他扫了一眼手机，想到明天上午还有一些业务要处理，便起身告辞。张新杰没有多做挽留，林敬言与老队友们一一打了个招呼，避开张佳乐的飞扑，起身走出了酒吧。

Q市的夏夜也有盈盈的花香，林敬言走在空若无人的大街上，嗅着风中的清香，感觉清醒了不少。已近凌晨，街旁的路灯仿佛也有些昏昏欲睡，灯光越来越暗。拐过一个十字路口，林敬言发现自己走到了霸图俱乐部的门口。他正想再多打量老东家一眼，却发现大门旁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谁在那儿？”林敬言警觉地问道。三更半夜在霸图俱乐部门口看到一个徘徊的高壮大汉，谁的反应都会是不对劲。

“谁？”对方的声音低沉浑厚，在寂静的街道上若有回声。林敬言正觉得这声音听着耳熟，听到对方迈着大步走近，抬头一看，一张峻然如峰的脸映入眼帘。

“孙，孙，”林敬言大吃一惊，看着这来客不由张大了嘴巴，“孙哲平？”

“老林啊，好久不见。”黑影里走出的孙哲平却比林敬言平静得多，他自然地伸出手，像是在街上遛弯偶遇到老友。

“你，你怎么在这里？”疑惑脱口而出，林敬言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激烈，赶紧平复一下语气，“你也来看总决赛？”

“嗯，霸图打得不错。”孙哲平的声音听上去云淡风轻。

路灯将孙哲平的身影拉得格外长，林敬言注意到他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黯然。

“你来看张佳乐？”虽然不是挚友，可一同出道，相识多年，林敬言就不继续兜圈子，直入话题。

“跟义斩一起来的，他们弄到了VIP票，”孙哲平说着说着眉头一皱，“你们喝酒了？”

“啊？”林敬言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衬衫，果然有一些残存的酒精气息。

“他也喝了？”孙哲平没有理会林敬言的惊讶，追问道，“他”这个字咬得特别重。

“就数他喝的最多，我可滴酒未沾。”林敬言摊开双手作无辜状。

“这家伙.......”孙哲平的眼神更加黯淡，声音混杂着一丝粗粝。

“他说反正都要退役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林敬言看着孙哲平越发阴沉的脸色，故作调侃地说道，“他今天特别高兴，真的，我觉得这是自我认识他以来，他最高兴的一个晚上。”

孙哲平的嘴角微微咧开，隔着夜色，林敬言看不出那是真心的微笑还是苦笑。

“再见。”不等林敬言发问，孙哲平挪动脚步，擦肩而过那一瞬间，林敬言竟瞥见他眼角一闪而逝的一点泪光。

“他们在蓝夜酒吧，前面那个十字路口往右转就是。”就在那一瞬间，林敬言咽回了之前想问孙哲平来不来张佳乐退役仪式的问题，对着快步离去的孙哲平，轻声说道。

“谢了。”林敬言回头时，孙哲平的身影在路灯下越来越长，只留一声似有似无的喟叹，消失在Q市凌晨的街道里。

“前辈，你该多健身保持身材，不然退役了不得长成大胖子！”白言飞还没说完，秦牧云立马死死捂住他的嘴。几个小年轻虽然没敢多喝，几场香槟浴下来外加N场狂歌热舞，脚步都显得有些飘飘然。他俩一个架着张佳乐的左臂，一个架着张佳乐的右臂，踉踉跄跄往门口走。还没走两步，变幻的光晕模糊了视线，一个没留神差点没把张佳乐的头砸到玻璃桌上。

“还是我来吧！”这赛季才出道，接班林敬言冷暗雷的新人孙旭迅速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张佳乐。张佳乐全身的重量压下来的那一刻，他还是咬紧了牙关。

“谢谢老板。”张新杰把收场的任务交给宋奇英后匆匆离去赶下一场黄金一代的聚会，宋奇英不失礼貌地向一脸无奈的老板和店员们鞠了一躬，看着歪七扭八的前辈们，努力控制自己不流露出嫌弃的神色。

“老林别跑！”醉的不省人事的张佳乐嘴里仍在嘀咕，他甩了甩拼命拉着自己的秦牧云，“吃我一记爆缩式手雷！”

“你赶紧过来砍了他啊！”张佳乐不顾宋奇英等人投来无可救药的神色，恍若无人地大笑着，不时拉扯身旁艰难扶着自己走出酒吧的队友，“这回明明是你的疏漏，该你请吃饭了别耍赖——”

“前辈你别晃！”眼见张佳乐的身子一歪，孙旭用尽力气扯了回来，没好气地说道。

“就是要晃得你看不清，不然咋叫百花式打法？”张佳乐的声音高得像冲破了嗓子，喊得白言飞和秦牧云不约而同打了个激灵。孙旭在前，宋奇英在后，白言飞和秦牧云一左一右，四个人共同扶着酩酊大醉的张佳乐东倒西歪地走回霸图俱乐部。

“你快跟上，快跟上！”张佳乐微闭着双眼，任由队友们架着自己缓慢挪动，敞开了嗓子尽情喊道，“闪光弹！烟雾弹！冲冲冲！”

“冲你个头！”众队友一脸悲愤交加，不约而同地暗骂道。

“看我们的繁花血景！！！”又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吼，霸图众人都吓了一跳。孙旭手腕一松，张佳乐脚下打了滑，哐当一声摔倒在地。

“前辈！”倒在地上的张佳乐摔了个四仰八叉，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散。他轻轻睁开双眼，队友们的脸一一闪过。Q市夏夜缀满了繁星，星光倒映在他的双眸里，流光明澈，恍若当年赛场上百花缭乱布下的点点花火。

“哈哈哈哈哈——”一串嘹亮的笑声响彻在Q市寂静的夜空，队友们吃力扶起了张佳乐，重新架着他往前走。霸图俱乐部到蓝夜酒吧不过拐个弯，可在霸图众人眼里，已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给我。”走到街角拐弯处，众人眼前闪出一个人影，话语里带着毫不允许反驳的语气，扶住张佳乐的前额。

“！！！！”众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面前的人已经蹲下，缓缓背起张佳乐，脚步一深一浅地往前走去。四个小年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他们明白事态究竟是咋样的时候，白言飞先叫出了声。

“孙哲平前辈？？？”

“冠军！”张佳乐被孙哲平轻轻放回卧室床上的时候，瞪大了双眼，冲眼前模糊的人儿亮出崭新的冠军戒指，目光里闪过一丝明亮的光。

“嗯。”孙哲平拿着一条热毛巾替他擦脸。不知怎的，手腕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装作没有感觉到，轻轻地替张佳乐擦拭脸上的汗渍。擦完了脸，他正欲起身，不想张佳乐突然伸出手，牢牢将他抓住。

“怎么？酒醒了？”孙哲平扫一眼那满是孩子气笑容的脸，低沉粗粝的声音里多了些许如晚风轻拂的温和。

“........”张佳乐没有说话，有些涣散的瞳孔在滚热毛巾的温熨里聚拢。耳畔熟悉的声线若隐若现，好似梦中他无数次梦到的低呓，又恍若酒醉时眼前最爱出现的幻觉。他浅笑一声，不经意掐了对面的人影一下，对方却一动不动。

张佳乐的手越抓越紧，冠军戒指咯到了孙哲平有些粗糙的指节。孙哲平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这戒指跟张佳乐去年从苏黎世带回来的世界冠军戒指乍看上去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刻的不是“CHINA”，而是“张佳乐”。

孙哲平抬起头，重新迎上张佳乐的面容。张佳乐打了个呵欠，缓缓翻了个身，把脸埋进白色的长枕头里，看上去像是要睡着了。孙哲平无奈地笑笑，弯下身扯过一条薄被，替张佳乐盖上。他的动作既熟练又轻快。掖好了被角，正要从张佳乐身旁抽走左手时，孙哲平感到指尖上有些湿润。他定睛一看，指尖上有两滴微热的泪珠。

他再去看倒在床上的人，那人的半边脸都埋进枕头里，看不见他的表情。孙哲平叹了一口气，轻轻靠上前去，抱住张佳乐微微颤抖的后背。

那天晚上，张佳乐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和孙哲平穿着崭新的百花队服，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在阳台上肆意打闹。他故意将花洒抛到孙哲平的头上，笑得直不起腰。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看到对方有些铁青的面孔，他迅速走上前，将一枚崭新的冠军戒指戴到孙哲平的手上。

张佳乐梦里的冠军戒指，如他睡时所握的那枚一样，只是上面镌刻着孙哲平的名字。

Q市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到室内，刺痛张佳乐的面颊。听到门锁的转动声，他微眯着眼睛，粗着嗓子问道：“谁啊？”

“前辈，该起床了，九点钟准时进行退役发布会与欢送仪式。”张新杰径直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屋内顿时明亮了大半。阳光下的霸图黑金相间的队服让张佳乐觉得实在有些招眼。他不耐烦地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坐起，突然发现身边的床单有些揉乱的痕迹。

“昨天谁送我回来的？”张佳乐一面换上队服，一面无精打采地问道。

“小宋他们四个。”张新杰背对张佳乐站着，查阅今日霸图的活动日程。

“那个，”看着身侧的床单，张佳乐迟疑了一下，还是一字一句地问道，“没，没有别人吗？”

“没有。”张新杰合上记事本，凝重答道。

“这样啊......”张佳乐揉了揉脑袋，缓缓起身，踱着颇有老人家节奏的步子走向浴室洗漱去了。

张新杰的视线转向阳光灿烂的窗外。Q市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碧蓝，明丽的阳光尽情洒下。他清晰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霸图俱乐部的大门口，身后一片阳光碎影，斑驳交错。

（完）